坐在老街茶馆里喝一碗茶,来一曲运河琴书,会不会更应景呢?在窑湾古镇就有这么一对中年夫妻唱着“窑湾古镇历史长……”演着古镇里独有的生活大戏。
“我们俩从小就一直在唱琴书,如今窑湾古镇给发工资,我们就唱给喜欢听琴书的游客。”李修春说着就示意了妻子赵大姐,夫妻二人唱了起来。“运河琴书是窑湾的家乡戏,我们从小就爱听,年纪大了一起唱唱,挺有味道。”茶馆里外挤满了围观的人,不少人伸手打着节拍不由得跟着哼唱起来。弦在胡上,你仿佛能听到窑湾人的幸福吟唱!运河琴书,一门在农家小院的自娱自乐中诞生、在逃荒乞讨的路上不断丰富、成熟;流传在运河两岸的的说唱艺术,曾一度作为谋生的手段流行于鲁西南地区,以其优美、高昂的唱腔深受听众喜爱,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了。
二百多年来,说唱琴书的艺人们在边演边唱的过程中,把这门艺术不断地丰富和传承了下来。然而,在这个生活节奏加快、各种新媒体如雨后春笋的时代,这种传统的行业或艺术,正在慢慢地走向消亡。如果说中华非遗艺术魁宝,犹如一件古老、高雅的青花瓷器,而如今它正在岁月的侵蚀中,变的色彩斑驳,那么,这一门门即将失传或已经失传的艺术和手艺,恰如这件瓷器上消散在时光里的那一片片色彩,随着时间推移,风化成粉尘,一粒一粒地淡出人们的视线与记忆。扬琴(即山东琴书)早在清乾隆年间,民间就有小曲联唱体,因主要伴奏乐器为扬琴,人们习惯称为“打扬琴的”或“唱扬琴的”。它是一种曲调优美、生活气息浓郁的说唱艺术形式。据沈德符《野获编》载,“乾隆年间,乃兴《闹五更》《寄生草》……之属,自两淮以至江南。其腔调约略相似,则不问南北,不问老幼良贱,不问男女,人人习之,亦人人喜之,以至刊刻成帙,举世传诵,沁人心脾”。由此可见,运河琴书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曲艺形式。随着媒体的发展,电视、电影、微视频、直播等逐步取代了这种出场子演出的老行当。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到台前去聆听、去鼓掌,市场在缩水,琴书不再是养家糊口的行当,很多艺人因此退出了舞台,他们二人只能靠录制唱片和光盘维持生活,坚守着自己所热爱的琴书艺术。无疑,传承下去,更成了燃眉之急。李修春夫妇收过五个徒弟,但都因经济效益低而改行了。窑湾古镇自发展旅游业以来大力发掘、保护、弘扬传统文化遗产,为鲁南琴书的传播、壮大提供了良好的环境。李修春夫妇带着演出所需的全部行头:一把扬琴、一把马尾坠胡、一副紫榆手板,怀着二十多年来对琴书的热爱与坚守。
夫妻俩身着传统服饰,一登场便恍若将时空拉回到民国的说书场,台下满是期待已久的观众,琴书在婉转的坠胡声中开场了,只见李修春左手拨弦,右手拉琴弓,几根马尾做的琴弓,就在这一左一右、时缓时急的动作间演奏出悠扬、柔和的乐声,夫妻俩唱腔圆润而富有磁性,吸引了由此经过的游客驻足欣赏。时光在琴书余韵悠长的唱腔里慢了下来,坐在舞台对过的茶座,煮一壶香茗,轻呷一口,眯着双目,细细品味这琴书,历史故事、民间故事、神话传说,一幕幕情景,随着唱词活灵活现的在脑海里闪现。琴书演唱结束,乐声戛然而止,夫妻俩在掌声和喝彩声里收获着带给别人快乐的喜悦。走下舞台,已有几位余兴未尽的游客等在了台后,见夫妻俩走过来,急切的围了上去,询问关于琴书的演唱技巧。
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时间让李修春夫妇懂得何为艺术,在学艺之路上一路荆棘一路奔波,走过的脚印成为他们成长的回忆。“山穷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在坎坷面前不低头,在困难面前不退缩,时间的琴弦在夫妇俩指尖划过,不急不慢、不骄不躁、从容坦然的拨弄如丝般的琴弦。在窑湾古镇里,他们过着惬意而舒适的生活,演出之余的时间,夫妇二人漫步在古镇的街头巷尾,寻找着更多的艺术灵感与传承的机遇。原标题:《窑湾古镇的故事之十三:运河琴书鸳鸯档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