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四十不惑的英茹,现在遇到了困惑。
她以为死在外头的前夫突然回来了,现在就坐在自己跟前。
十七年前,她儿子还没断奶,前夫就打着寻找真爱的名义抛弃了她,十七年后,儿子长大成人,前夫却说,我来看看你和儿子。
如果英茹把十多年前受得委屈倒进村东头那条河里,那么白水村家家户户都会喝上又苦又涩的水。
英茹是金水村的,村子附近有个纺织厂,十里八村的青年都在里面谋生。
英茹的父亲是厂里的技工,英茹命苦,年幼时母亲就没了,父亲没有再娶,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女儿拉扯大。
女儿大了,乌发圆脸,笑起来眉眼弯弯,自然就有说媒的人登门,父亲的徒弟邱文就暗恋着英茹,碍于身份和出身,一直也没说出口。
英茹和白彦梁在一个车间上班,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,慢慢的就有了别的感觉。
那时候人们保守,不敢张口说爱,哪怕偷偷牵个手都要脸红半天。
偏偏彦梁是个特例,他勇敢随性,不拘小节。他会在食堂吃饭时候故意和英茹一张桌子,在厂里组织看电影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和英茹坐在一起。
英茹红着脸,“好多人看着呢!”
“看呗,没见过搞对象啊!”
这些人总是引领着时代的走向。
父亲看着白家人不错,兄弟两个都在厂子里工作,两个老人勤勤恳恳的种地,过得比一般家庭好点,衣服上的补丁也比别人少些。
英茹和白彦梁成了厂子里第一对自由恋爱结婚的人。
于是,很多老人就戳着自己儿子的头,说,你学学人家老白家的儿子,也给我领回家一个媳妇!
也有些老旧思想的人看着两个人的结合摇头叹气,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这违反了规矩,怕是没有好结果啊。
谁说老祖宗说的就一定对?
婚后两个人过得如胶似漆,今天我给你送饭,明天我接你下班,可是让厂子的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好好的羡慕了一把。
英茹结婚后就住在新盖的三间大瓦房里,和婆家一个村东一个村西,没有婆媳矛盾,也没有妯娌恩怨。
这对夫妻乍一看幸福又美满。
生活偶有波澜,岁月从不饶人。
听到父亲出事的时候,英茹刚怀孕四个月。
厂里的技工,总是要修理机器,有时候机器闹矛盾,需要拧几下螺丝,换几个零件,有时候机器发脾气,就要了一个人的命。
父亲是被砸死的,血肉之躯怎么抵得过钢筋铁骨?
英茹痛不欲生,捧着肚子哭晕过去好几次,丈夫彦梁打理着父亲的丧事,还雇了几个手艺人吹拉弹唱,热热闹闹的送走了父亲。
邱文跪在灵前低声地哭着,眼泪在腊月天里冻成了冰锥子,他跟了父亲六七年,差不多算半个儿子。
英茹过去扶起他,两个人抱头痛哭,此刻,他们是亲人。
厂领导把父亲的赔偿金送到家,英茹睹物思人,不敢多看,让丈夫帮着存到了信用社里。
八万六千元,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。
英茹怀着孕又经历丧父之痛,领导怕出意外,特意批了假在家静养,同村的小霞和她关系要好,时不时的来看看她,那姑娘活泼爱说,心里藏不住事儿。
英茹从父亲的伤痛中渐渐走了出来。
冬去春来,院门前的桃花开了,白彦梁的桃花也开了。
女人叫梅娜,年后才转来彦梁的车间上班,她大胆泼辣,豪爽直率,和英茹的温柔软弱对比鲜明。
彦梁在梅娜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闪光点。
她会在食堂里坐在自己对面,也会在看电影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旁边,彦梁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他觉得自己被生活消磨的激情再一次被点燃。
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英茹的耳朵里,她去下班路上问过几个同事,大家看着她硕大的肚子,支支吾吾,
小霞看着英茹心里发酸,把她搀扶着回了家。
“小霞,你告诉我,厂子里传的是不是真的?”英茹的手紧紧攥着她,像是怕她说出什么,又像是怕她什么都不说。
“英茹。。。”
“你得告诉你。”
“行!”小霞一咬牙一闭眼,把她知道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样,哗啦啦的说了出来。
英茹送走了小霞,手脚冰凉。
她换上双合脚的鞋子,去厂子里找这一个月都早出晚归的丈夫。
厂子里早散了工,丈夫的车间也早就锁了门。
她环顾四周,一个念头电光火石之间闪现,英茹记得,南边山坡那里有片杏树林,她和彦梁第一次约会就是那里。
她*使神差的走了过去。
山坡上,一男一女倚树而坐,树上的杏子沉甸甸的,树下的人甜蜜蜜的。
女人正把手里的杏喂给男人,男人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的丈夫白彦梁。
英茹的脑子一片空白,她想冲上去质问,想过去赏他们一人一耳光,可是她却动不了,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原地。
八个月的肚子隐隐作痛。
还是白彦梁一回头发现了她,他不过慌乱了片刻就很快镇定下来,光天化日,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。
他打发走梅娜,嬉皮笑脸地过来搀扶英茹:“媳妇儿,你怎么来啦?”
英茹甩开他。
回到家的英茹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丈夫没有道歉,连解释也是懒洋洋的。
“我们就是同事关系,再说,我们俩什么也没干。”
白彦梁觉得自己很委屈,他不过吃个杏子,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,怎么就十恶不赦了?
最后是父母出面,逼着儿子道歉,又是下跪又是写保证书,甚至还去了纺织厂跟彦梁调了别的车间,英茹才终于肯吃东西。
出了这种事儿,家里每天都剑拔弩张,儿子白小宇的出生,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家里的气氛。
孩子两个月后英茹就回了厂子,一来是孩子实在听话,吃完就睡不闹人,二来是英茹总觉得丈夫不对劲。
白彦梁上班时候积极上进,下班了就瘫在床上,不管孩子也不做家务,和英茹也是一天说不上几句话,索性工资也不上交了。
好像心已经完全不在家里了。
她不能守在家里的,她得去看看。
回到工作岗位的英茹,规规矩矩上班,每天和梅娜低头不见抬头见,做过贼的梅娜一点也不心虚,甚至有时两人走个照面,也是大摇大摆的瞪着英茹。
相比之下,英茹倒像做了亏心事的人。
见英茹不声不响,梅娜变得气焰嚣张。
有时在食堂吃饭时,她的眼睛瞥见英茹进来,嘴里就开始嚷嚷开:“人家有关系,拿一样的工资,上班比咱们晚,下班还比咱们早。”然后停顿一下,眼睛扫一眼英茹,继续说:“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。。。”
这阴阳怪气给谁听?
小霞要上去跟她理论,英茹拦住了她。
比如在下班路上,一群女工三五成群地走着,梅娜就又高声谈论起来:“女人最失败的,就是管不住自家的老爷们,还想着生个孩子拴住男人的心。”
小霞忍不住了,她拦住梅娜:“你说谁呢!”
英茹拉着小霞要走。
“我说谁呀,谁心里有数,跟你有什么关系,你个*花闺女,不会是想老爷们了吧!”
一番话,惹得人群一阵哄笑,小霞涨红了脸:“破鞋,我撕了你的嘴!”
英茹想拦已经拦不住了,小霞已经和梅娜撕打成一团,她徒劳的拉开她们,自己也不明不白的挨了几下。
厂子的办公室里,小霞的头绳断了,梅娜则被挠了个满脸开花。
批评教育后,英茹请小霞去下饭馆。
“你跟那种人计较什么?”
“你这个人是不是没脾气呀?非等到人家在你头上屙屎屙尿才算完?她说你你就骂她呗,又不能少块肉。”
“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。”
“吃不到嘴里的果子就砸烂,这种人我见多了!”
可是英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,就凭自己逮着那一次,这个梅娜就不依不饶,三番五次的言语挑衅?
英茹觉得,丈夫和梅娜之间还有点什么,主人在身边的狗往往叫的最欢。
英茹的直觉是对的。
梅娜和白彦梁并没有断了联系,事情发生后,两个人像被棒打的鸳鸯一样抱头痛哭,梅娜眼泪汪汪的说:“对不起,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,你回家和嫂子好好过,别管我的死活。”
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彦梁送走,第二天她就让同事给彦梁捎信说自己吃了安眠药,两个苦命鸳鸯又哭又抱,仿佛生离死别一般。
梅娜揽着彦梁的脖子说:“就让我死了吧,没你我也不想活了,我喜欢你有什么错呢?”
一番话把彦梁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中了。
是啊,爱有什么错呢?爱是自由的!错的是英茹,都怪她,是她牵绊住了自己追逐真爱的脚步!
白彦梁把冷漠和不满都给了妻子,然后把激情都发泄在梅娜身上。
可是,谎言终究要被拆穿,罪恶总要暴露于阳光下。
那是个雨夜,闪电亮而密集,闷雷在四角天空炸响。
白小宇发烧了,一个女人抱着个滚烫的孩子,手足无措。
她央着邻居看一下孩子,自己去寻找在朋友家喝酒的丈夫。
敲开大门,朋友一脸诧异的看着她,旧雨伞的伞骨折了,雨水洇湿了她的肩膀,也洇湿了她的心。
“他在我这儿喝了两杯,然后我就看他去了厂子。”朋友打着哈欠说。
英茹撒腿跑开了,她没时间震惊也没时间难受,因为她的儿子还等着救命!
她向着厂子跑去,厂子里有员工宿舍,给那些离家远的工人准备,梅娜就住在这里。
英茹挨个把门敲开,工人们都被惊醒,等敲开梅娜的门时,白彦梁的裤子都没穿好。
再软弱的人也会举起拳头,挥动刀子。
英茹打了梅娜一耳光,这一耳光里满是对丈夫的失望。
梅娜捂着脸,眼神狠辣,英茹以为她会打回来,没想到这个女人眼睛里像变戏法一样挤出两滴眼泪,低着头,呜呜的哭起来。
女人的哭声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,彦梁把梅娜揽在怀里,对着英茹说:“你简直就是泼妇!”
自己遭受了背叛和欺骗,到头来却被指责是泼妇。
儿子的烧退了,丈夫的心也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厂领导做事风风火火,把这两个有作风问题的人开除了,十里八村也津津乐道,眼见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,于是两个人一不做二不休,私奔了。
听说是下海。
在火车上,白彦梁想了很多,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小家碧玉,变成了一个怨妇,他曾经向往的家庭,不过是一地鸡毛。
他喜欢刺激,喜欢激情,他不想年纪轻轻就过上一成不变的生活。
彦梁走得很彻底,他早就想逃离了,他是一个爱自由的人,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,也喜欢随心所欲的爱情。
他是那个年代的时尚先锋。
公婆提出让英茹去南方找一找,为了孩子,劝一劝可能会回来。
英茹给儿子喂了退烧药,说:“找回来有啥用?他带女人跑的时候就没想过孩子?你们都别劝了,我不和他过了。”
此话一出,眼巴巴望着她的公婆突然变了脸,他们埋怨英茹,他们觉得,如果英茹不去闹这么一出,那么彦梁就不会被开除,如果彦梁不被开除,他就不会去那么远的南方,好好的一个家,就这么被英茹毁了。
扫把星!
而此时,彦梁的哥哥彦栋媳妇也要生二胎了,对于和公婆一起住,大儿媳早有微词,而英茹结婚的时候那三间大瓦房,也是和丈夫打了无数架。
现在,弟弟走了,这个外姓女人凭什么霸占白家的房子?
英茹就这样被赶了出来,怀里的孩子在推搡和拉扯中哇哇大哭,她挎着包,茫然的站在街上。
邻居们交头接耳的看热闹,英茹不知所措的走着,还是下班后的小霞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。
“一家子狼心狗肺!”小霞恨得牙痒痒。
英茹没哭,她木木的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你快看看,叔叔的赔偿金还有没有?”
英茹如梦方醒,她忙把自己裹在衣服里的存折拿了出来,里头只剩了三毛五分钱。
白彦梁拿走了英茹父亲的赔偿款,八万六,足够让英茹和孩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!
他给自己的结发妻子,自己的还未断奶的儿子,只剩了三毛五分钱!
三毛五分钱够干什么?让英茹和儿子出去讨饭吗?
被公婆赶出家门都没哭的英茹放声大哭,这钱是她爸的买命钱,是她们母子后半辈子的保障,他就这么拿走和那个破鞋花天酒地,他姓白的怎么能安心!
她想去找谁理论,可是谁能跟她理论呢?她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女人,带着个吃奶的孩子,去哪里跟那个混蛋理论呢?
英茹只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,为了孩子,她褪层皮也得挺过去。
英茹搬进了父亲的大院,厂领导念着和英茹父亲的旧交情,给英茹送来了生活必需品,还预支了她三个月的工资。
“有什么困难就向上反映,我尽量帮着解决,人还能被困难打倒啦?你还年轻,要学会迎难而上!”
领导的话总是能鼓舞人心。
搬家的那天邱文也来了,他对英茹说:“叔待我跟亲儿子一样,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,我一定帮!”
小邱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,他时不时的接济母子二人,冬天帮着打煤球,夏天帮着搭雨布。
钟表的指针推着时间一直向前。
小霞嫁人后随着丈夫去了省城,慢慢地和英茹断了联系,厂领导退休了,去城里颐养天年,小邱也变成了邱师傅,大家看了都要递一根烟。
吃百家饭长大的小宇也小学毕业了。
那个暑假,小宇说要去外头打工。
“妈,等我挣了钱,给咱家也买个电视看看!”稚嫩的脸庞上,两颗眼睛闪闪发光。
英茹对儿子说:“你得上学。”
“我不上学了,我知道咱们家困难,我不想你这么辛苦。”
英茹一巴掌打在小宇脸上,心里却比谁都疼。
小宇被打蒙了,长这么大,妈从来没打过她,就像是十多年来,英茹从来没哭过,她不敢让儿子看见自己的眼泪,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铁人。
她变得泼辣坚强,斤斤计较,小心翼翼,她褪去了以前的软弱温柔,变成了一只刺猬,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支棱起满身的刺,保护怀里的儿子。
初中的花费比小学要多的多,小宇正在长身体,粮食总也不够吃,英茹就趁着下班后去捡瓶子纸板,卖废品换钱。
她不想总接受邱文的施舍,这么些年了,父亲的情他早还清了。
周围人也劝她,往前走一步,说邱文这人不错,对她多照顾。
可是英茹不想,人家没结婚的小伙子,跟自己一个离婚的带半大小子的人,算怎么回事?
英茹把每一次邱文带来的钱和物都仔细的记在本子上。
这是债,她得还。
儿子如愿考上了高中,英茹捧着录取通知书,感觉这张纸沉甸甸的,她心里头又高兴又难受。
去哪儿攒够这些学费呀!
而老天爷仿佛听到了她的难处,第二天邱文就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给了她。
“我也没多少钱,你看看,够不够学费。”邱文搓着手,有些局促不安。
“这钱我不能要。”
“拿着!我给孩子的。等他将来工作了,再还我就是了,拿着!”
英茹捧着钱,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“我。。我替小宇谢谢你。”
“谢啥,这么些年了,我都把小宇当自己孩子。”
话音刚落,邱文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,他找了个由头匆忙离开。
英茹看着他的背影,五味杂陈。
邱文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,他辞去了厂里的工作,孤身一人去南方打拼。
他时常给英茹寄来东西,有时是特产有时是钱。
英茹拿着儿子的铅笔,一笔一笔都记下。
好在生活不会一直坏下去,英茹的村子要拆迁了,这意味着,英茹会得到一套新房子和一笔拆迁款。
大概是过惯了苦日子,突然迎来这么大一笔钱,她有些手足无措。
孤儿寡母,得到这些财富,无异于三岁小孩持金于闹市。
这个时候,白彦梁突然回来了。
他悄无声息地回来,就跟当初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一样。
他在南方学了厨师的手艺,挣了些钱,回来老家,在城里开了一个饭馆。
白彦梁炒菜,梅娜收钱,夫唱妇随。
这天,白彦梁找上了英茹,阔别十七年的夫妻相对而坐。
“小宇上高几了?”
英茹没搭话。
“你们娘俩这些年,过得咋样?”
英茹捏紧了拳头,十几年的委屈和困苦都涌上了她的心头,她咬着牙,努力不让自己把拳头砸在前夫眼睛上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儿?”英茹一张嘴,眼泪就流了下来,她不想哭,可是眼睛不答应。
“我。。。就是回来看看你们娘儿俩。。。”
“不用看,都没死。”
“英茹,对不起。。。。”
“谁稀罕你的对不起,对不起有用吗?有用吗?你该去哪儿去哪儿,别在这儿碍我的眼!”
“小宇什么时候放假,我想看看他。。。”
“做梦!小宇他爹早死了,你看他,你算个什么东西!”
英茹愤恨的走了,或者说逃更合适。她不想让这个一天没尽过责任的父亲看见儿子,也不想让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管这个男人叫爸爸。
回家的时候,白彦梁的哥嫂正站在门口。
这两个狗东西又来干嘛?刚才跑出个畜生爹认儿子,现在又冒出个大伯大娘认侄子吗?
英茹站在他们跟前,也不开门。
*鼠狼给鸡拜年,能安什么好心?
果然,在这两个人说出目的后,英茹气炸了肺。
他们想借英茹的房子给她儿子白宝山结婚!
“就是在拆迁户里填上我们的名字,等结了婚房子还是你的。英茹啊,你就当帮帮嫂子,好歹咱们也妯娌一场。”
英茹也没跟她客气。
“你要不要脸?组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来啦?我被你们赶出来的时候怎么不顾及妯娌情分?我带着儿子吃不上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妯娌伸手帮?”
“英茹,你怎么说话呢?”
“我怎么说话?我说的都是人话,不像你们狗放屁!一家子占便宜没够,人家姑娘没嫁给你们算是老天有眼!”
白彦栋夫妇想着慢慢啃下这盘菜,没想到第一嘴就咬到个朝天椒。斗嘴演变成了撕打,二对一,英茹并没有吃亏。
她的额头被砸了个血窟窿,纱布裹在上头。像个英勇负伤的战士。
每一个单亲母亲都是一个战士,他们孤身作战,一个人变成千*万马。
放假回来的儿子要去跟他们算账。
十六七岁的小伙子,血气方刚,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,自己的母亲受了欺负,他恨不得杀了对方解气。
英茹说:“我让你上学,就是为了以后能摆脱这种人,就是为了让你不和这种人共事,你和他们计较,给他们脸了。”
小宇安静了下来,读书人不做打架斗殴的事儿,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