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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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1/15 20:06:00

武松上了梁山,和许多好汉一样,少了诸多存在感,没有棱角、失去个性,成了宋江手下的杀伐工具,他不仅与义弟施恩渐行渐远,就连义兄宋江、张青、义嫂孙二娘同样形同陌路,难道是头上一戒箍身上一僧袍使然,难道是内心悟透天命使然,难道是心灰意冷使然,难道是梁山的做派与他心中的前程相左使然。所有这一切都是后人读水浒之思考,俗人本俗,以俗人之眼光看武松,一冷人也。

其一、武松的冷是他幼时恶梦。武松应该是众多好汉中出身最低贱的,贫寒之家、父母双亡、兄长残疾、乡邻欺压,这样的出身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些什么?那只有恨,这种恨表现在武松的“狠”上,与人争斗向来是一招制敌,从来不给人还手的机会,而对于与已无关者,向来是冷眼旁观、高高挂起,史进与其无交际,即便明知鲁智深独去华州凶多吉少,也不出手相援,足见其内心的冷酷。

其二,武松的冷是个性的冷酷,杀人是好汉们的惯用伎俩,而武松杀其嫂而挖其心、砍其首,西门庆半死之身而直接割下脑袋,飞云浦杀人后又血溅鸳鸯楼,滥杀无辜还要一个个砍了脑壳,蜈蚣岭更是一刀砍了小道童的脑袋,林冲之毒亦不过武松之冷,较之而言,鲁智深与大相国寺众泼皮及对待董超、薛霸乃至于小霸王周通,则实在可爱了许多。

其三、武松的冷是其对“义”的狭窄理解。武松之义,是亲情高于一切的义,对待兄长是没有条件的义,对待宋江是感恩的义,对待孙二娘、张青是知遇之恩的义,对待施恩是酒肉之义,他的任何付出都是有“条件”的,他的义也带有血淋淋的色彩,其占有天伤星之位也实属必得。

其四、武松的冷是其对“道”的偏执。整个梁山都要“替天行道、保境安民”了,而武松却冷冷地说,今日要招安、明日要招安,岂不冷了众人的心。此言一出,与当初离开孔太公庄园时首个提出招安的武松判若两人,究其原因,武松之招安与宋江之招安固然不同,武松对“道”的理解亦与宋江大相径庭,宋江之道,为忠臣之道,对朝廷言听计从、建功立业;武松之道,为良将之道,为黎民百姓搏杀冲锋,求得个封妻荫子。其实,武松反对招安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,而是看不得宋江的“有条件招安”或是“为招安而招安”、“为招安而创造条件”,他的道是直的,宋江的道是曲的,他的招安是死心塌地的,宋江的招安是虚与委蛇的,道不同不相为谋,因而武松与众人也只有分道扬镳了。

武松是个冷人,一个内心热血澎湃的冷人,一个渐悟禅机的冷人,一个坚守自身道义的冷人,一个与众人渐行渐远的冷人,他与众人的远离也实属必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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