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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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志怪故事郑刺史祠,火神,鸳鸯镜沧海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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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池北偶谈》三则

郑刺史祠

王生,字鲁珍,是益都(现在山东青州市)的秀才。康熙元年,他去保宁探望父亲,回来路过凤翔横水时迷了路。当时五月天,他又热又渴,远远看到前方有片树林,林中露出一个屋角。于是策马飞奔来到树林里。林子里古树参天,藤蔓纠结,走进去后看不见太阳。鼠兔等小动物跳来跳去,栖息的鹰鹘发出怪叫。

他心惊肉跳,想返回去,却迷了路,走到一堵破败的院墙里,来到一座亭子前。亭子周围的荒草比膝盖还高,杳无人迹。他把马拴好,随便走走,进入一所高大的房子,墙上题着两句诗:“残*摇远梦,弱骨冷空山。”“金刀断织韩香事,千载衔冤泣月明。”

王生正沉吟疑惑,忽然听到墙下有声音,一条大蛇从草丛钻出来。他拔出刀把蛇赶开,又来到另一个院子。这所院子应该是建筑的主体,像是某人的祠堂。正位上的塑像是个绿衣少年,衣服不是当今的款式。屋子里很黑,西北角好像有张床。他不敢靠近,打碎一面窗户,屋里亮了些,这时看清,墙角不是床,是一口破棺材,盖子都没有了。

走近后看到里面是个女子,身上的衣服都破败了,胸口压着一把匕首,左侧还有一把剪刀。刚才看到的诗句应该就是描述这个女尸的。他捧了些土覆盖在女尸身上,然后出来。辗转走出树林,太阳已经偏西,仆人正在路上等他。在路上,他恍惚看到一个女子,手抚着胸口在他马前倒退着走,一会儿变幻一个姿态,一直跟随到旅店才不见了。

当天晚上,王生梦到那个女子来道谢说:“承蒙您的恩德,我们十三年后会再次见面。”醒后王生向店主人打听树林里的建筑,店主说:“那是郑刺史的祠堂,李闯兵乱以来,祠堂荒废,里面盘踞着妖*猛兽。乡亲们想把那里烧掉,还没下最后决定。”

王生是我的学生,十三年后,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事。

王似,字鲁珍,益都诸生也。康熙元年,省父保宁太守玉生(字稚昆),归次凤翔横水西,迷失道。时方五月,曷甚,遥见山麓屋宇,隐隐出林表,策马赴之,可五六里。至则古木参天,藤蔓纠结,渐入阴翳,不见曦景。猬伏鼠窜,栖鹘磔磔,惊起丛薄间,心悸欲返。更误入败垣北,得一亭,蒿藜没径,阒无人迹,系马阶楹,转入东北隅,有堂巍然。堂后素壁上题诗,灭没不完,有云:“残*摇远梦,弱骨冷空山。”

又云:“金刀断织韩香事,千载衔冤泣月明。”

方吟讽然疑之顷,忽墙下有声,一巨蛇出草间,拔刃逐之,乃引至别院。一室类祠庙,室中有塑像绿衣少年,衣冠甚古。室东西正黑如夜,西北隅微茫,有物如床几,不敢近,稍以刃穴坏牖土石视之,天光穿漏,则一败柩耳。睇其中,丰鬓纤足,女子也。虽衣花成土,而依稀可辨,胸压匕首,剪刀出其左胁。忆壁间诗,殆以此,因以土覆其身而出。比纡回出林木,日已将夕,僮仆方旁徨道左,乃觅路东行。恍惚见一女子,拊心倒行马前,既而形随目瞩,化身百千。投逆旅假寐,梦女子来云:“荷君厚意,后十三年再得相见。”

比觉,问店主人,云:“郑刺史祠也。闯寇已来,久为豺虎之窟,欲焚其处而未果也。”

然十三年后,竟无所遇云(王生,予门人)。

火神

武进县秀才杨某在某人家当老师,主人很富裕而且生活奢侈,每天晚上都出去喝酒到半夜。一天半夜醉酒后回来,看到杨某住的书房里灯火通明。他从窗缝里偷看,只见桌子旁点着两根很大的蜡烛。一个红衣人正在桌子旁看书。他以为是杨某在夜读,就不再理会,回卧室睡觉了。

第二天询问,杨某说自己早早就睡了,昨晚没有看书。晚上,杨某假装睡着,观察动静。三更时分,听到喝道的声音(官员出行时随从呼喊开路),接着门被推开,地上出现两根大蜡烛,红光满室。众多随从簇拥着一个红衣人进来。红衣人在桌子旁坐下,拿起书翻看。杨某害怕得大叫,红衣人置若罔闻,主人家也没听见。

到了五更天,红衣人慢慢站起,众随从也恭敬地站在他身后。这些人忽然把他的床举起来,在空中旋转,并多次抛起来。天快亮的时候,把床放下,再次喝路离开。过了好久杨某才能爬起来,四处观察,门窗都关得好好的。问院子里的打更人,他什么都没看到。杨某很害怕,急忙辞职回家。几天后,主人家失火,书房化为灰烬。杨某这才明白,那天看到的是火神。后来杨某考中成了举人。

鸳鸯镜

王某是楚地人,他去江西游历时某天遇到风雨,就进到一个祠堂住下。刚刚躺下还没睡着,忽然看到门开了,一个老翁一个老妇进来,直接坐在正位上,旁边站着十多个仆人。接着又进来一对老夫妇,进来后跪下。正位上的老人很生气的样子,让仆人鞭打跪地的二人。跪地者哀求道:“我们生了这个不孝子,不敢推辞自己的罪责。明天我们打碎那面鸳鸯镜,事情可能还可以挽回。”上座的人沉吟了一会儿,让仆人把跪地的老夫妇放开。

王某嗓子痒,忍不住咳嗽一声,那些人一下子都不见了。早晨雨停,他准备出发,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铜镜进入祠堂跪拜。王某对年轻人说:“这面镜子应该是汉代的东西。”要过来观看,背面刻着两只鸳鸯。他更觉得稀奇,想买下。少年不肯。

正在商量的时候,铜镜忽然落地碎成几片。年轻人非常惋惜。王某对他说: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德的事?引诱了别人家的女儿?如果不说实话,恐怕被*神责罚。”

年轻人有些害怕,就如实招认,的确和同乡谢家女儿约好私奔,定好在祠堂见面。鸳鸯镜就是谢家女儿送给他的。王某告诉他昨晚看到的事情,年轻人非常悔恨,道谢后离去。王某看了看牌匾,这祠堂是谢氏家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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